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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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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年前一天,杜禮柏才從北京回來,還是乘飛機回來的,一路風塵仆仆的。到了之後便給鄔藍打電話,告訴她自己回來了,要過來接她出去玩。

鄔藍不打算讓家裏知道自己已經談戀愛了,所以不讓杜禮柏來自己家裏,她自己跑去和杜禮柏約會。年前這兩天非常冷,鄔藍穿著羽絨服,系著毛圍巾,帶著絨線帽子,整個人就像一個毛茸茸的毛球。

杜禮柏看著她,伸出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撫摸了一下:“冷不冷?”

鄔藍的臉蛋被風吹得冰冷,被他溫暖的掌心一碰,立即舒服地不想他松開,她在他手心裏蹭了蹭:“有你就不冷了。”

杜禮柏勾起嘴角,刮了一下鼻子,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,將鄔藍的手抓起來,塞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:“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坐一坐。”

杜禮柏沒有開車,兩人在路邊攔了輛出租,到了步行街,找到一家咖啡廳,進去了。

鄔藍點了一杯卡布基諾,杜禮柏要了一杯純咖啡,又給鄔藍點了一份提拉米蘇,咖啡廳裏的音樂放的都是《恭喜發財》,倒是非常應景,與咖啡廳便成了典型的中西合璧,兩人面對面坐著,聽著這搞笑的音樂,看著彼此傻笑。

杜禮柏問她:“回來都去哪兒玩了?”

鄔藍搖頭:“沒怎麽出去玩,就跟孝南他們聚了一下,高中同學聚會也去了一下,基本上都在家裏陪爸媽。”

“回來長了點肉,看起來臉色好多了。”杜禮柏伸手捏捏她的臉蛋。

鄔藍臉上的紅暈一點點暈染開來:“你什麽時候回北京?不用提前去吧?”

杜禮柏搖頭:“不用提前去,實習已經結束了。”

“那以後的工作呢?”鄔藍問。

杜禮柏說:“學校安排的實習已經結束了,不過公司讓我隨時可以去上班,我打算過年在家好好陪陪我爸媽,以後過年恐怕就沒這麽多時間在家了。”

畢了業,成了社會人士,就失去了做學生的優勢,假期永遠都是在盼望中到來,在意猶未盡中結束,所以趁著還有寒假,要好好享受,多陪陪父母。

鄔藍微蹙眉頭:“那以後你會在這家公司上班了?”

杜禮柏說:“我的計劃是,在這邊工作一兩年,然後再換份工作,反正不在於賺錢,主要是從事更多的工種,積累更多的經驗。”

鄔藍聽他這麽安排,點了點頭,畢竟他將來肯定是要繼承家業的。

杜禮柏又說:“我其實還是想自己創業。”

鄔藍擡頭看著他:“你不打算回來嗎?”

“你將來準備在哪裏工作,回家來嗎?”杜禮柏看著鄔藍。

鄔藍點了點頭:“應該會回來,我還挺喜歡這個小城的,親人都在這邊。”

杜禮柏說:“我先在外面創業,要回來的時候,跟家裏的公司合並就好了。不過我覺得生意真的要做大,北上廣的經濟環境還是要好得多,家裏這邊只能是小打小鬧。”

鄔藍知道杜禮柏說的是實話,她看著他,突然想到,杜禮柏應該是個很有野心的人,而自己是個沒什麽追求的人,只想踏踏實實安安穩穩地和家人在一起,過一點平靜安定的小日子,這樣的自己,能陪著杜禮柏過那種叱咤風雲的日子嗎?

咖啡和點心送上來了,鄔藍低頭輕啜著飲料,杜禮柏將提拉米蘇推到她面前:“藍藍,我希望你將來能我和在一起,在一個地方工作。”

鄔藍擡頭看著杜禮柏,意識到他們之間一開始就存在著這樣的矛盾,她沒有立即答應,也沒有矢口否決:“到時候再說好嗎?”

整個春節,鄔藍都在考慮自己和杜禮柏的問題,從杜禮柏的語氣中可以確定,至少在短期內,杜禮柏是不打算回老家的,他要在外面創業,他希望自己將來留在他身邊,但是自己卻一心想回老家。到底要怎麽選擇呢?有時候鄔藍覺得自己想多了,現在還早得很呢,她還要在那邊上三年多甚至更久的學,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北京,他在那邊創業不是更好嗎。

有時候鄔藍也覺得自己和杜禮柏的感情並不夠深,如果真的愛一個人,可能會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去天涯海角。這種想法讓鄔藍覺得有些不安,她到底還不能毫無保留地去喜歡一個人。

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了春節,她甚至都沒怎麽出門去拜年。過完初七,上班族的假期結束,大家都各自回到工作崗位,留在家中的,只剩下老人和孩子,還有鄔藍這樣的學生黨。

初八那天,天氣很好,鄔藍在院子裏看新開的茶花,玫紅的碗口大花朵嬌美動人,不知道是什麽品種,看著讓人心情極其愉悅。

鄔藍蹲在茶樹前看花,一個小石子落在自己身旁,她擡頭看了一下四周,看見了掛在墻頭的鄭文彬,鄭文彬嬉皮笑臉地說:“美人看花,人比花嬌。”

鄔藍沒想到這話會從他嘴裏說出來,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:“新年好啊。你今天不上班?”

鄭文彬說:“我還是個學生,最後一個假期不好好享受就太虧了。”

鄔藍說:“來我家坐坐?”

鄭文彬趴在墻頭,擡手擺了擺:“算了,我懶得爬墻了,就在這兒說說話吧。美女,你和杜禮柏在談戀愛呢?”

鄔藍趕緊看看屋子裏,張凱在屋裏沒出來,她噓了一聲:“小點聲。你怎麽知道的?”

鄭文彬說:“那天你們約會,我看見了。”

鄔藍笑著說:“我爸不讓我20歲之前談戀愛,所以不能讓他知道。”

鄭文彬嗤笑了一聲:“你爸真夠古板的,現在小學生都開始談戀愛了好吧,你都上大學了,他管得了?”

“不讓父母擔心,是為人子女的本分。”鄔藍說。

鄭文彬不再糾結這個話題:“我說你怎麽會和杜禮柏談戀愛,那家夥那麽悶騷的個性,你受得了?”

鄔藍聽他這麽形容杜禮柏,忍不住笑得肩膀都抖動起來了。鄭文彬反問:“難道我說的不對?”

鄔藍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,點頭:“是挺形象的。”

鄭文彬說:“我還以為你會和石鋒那小子在一起呢,你們不是經常焦不離孟,孟不離焦麽?”

鄔藍說:“喲,這才過了幾天,你就出口成章了,回爐重新鍛造了?”

鄭文彬嘁了一聲:“不要用老眼光看待人,人是會成長的,我也是會進步的。”

鄔藍努力忍住笑,用力點頭,不說話,怕笑聲溢出來。

鄭文彬說:“說實話,我覺得杜禮柏那小子不適合你,你個性本來就偏文靜了些,他也是個悶葫蘆,你們倆湊到一塊兒,是不是都是在互相猜測對方的心思去了?肚裏打官司,嘴上不說,累不累?”

鄔藍看著鄭文彬,覺得他雖然是個外人,卻看得挺真切的。

鄭文彬又說:“杜禮柏那小子表面斯文,其實要強又精明,你也是個外柔內剛的,性格太像了,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感覺。”

鄔藍被鄭文彬說得有些頭皮發麻:“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!”

鄭文彬說:“你們肯定還是熱戀期,所以感覺不出來,等過了熱戀期試試,我覺得你們這樣的,基本上都是冷戰去了。”

鄔藍睜大眼看著鄭文彬:“你說得跟個感情專家似的,你似乎很有經驗啊。”

鄭文彬抓抓腦袋,嘿嘿笑了一聲:“那當然,我好歹也交了幾個女朋友了,學費不是白教的。”

鄔藍摘了一片葉子,朝鄭文彬扔過去:“你個花心大蘿蔔。”難怪嘴裏不嚷嚷要追自己了,原來是早就有女朋友了。

鄭文彬揮手擋開那片葉子:“要做你男朋友難度太大了,我還得多久才能成為成功人士啊,不妨先談幾個試試,也當學習了。萬一我成功那天,你還沒嫁出去,我再來追你啊。”

鄔藍啐他一口:“想得美!”

鄭文彬攤手:“看吧,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。”

鄭文彬的這席話鄔藍只當笑話聽了,並沒有往心裏去,兩個人合不合適,只有真相處後才知道,就目前來說,她和杜禮柏並沒有表現出性格上的不合適來,相處還算很融洽的。

開學的時候,杜禮柏陪她一起返校,石鋒則提前走了,並沒有跟他們同路,鄔藍知道,她和石鋒,也不能像從前那樣了。

人類的幼年與童年,父母是生活的全部,無人可以替代;當少年時,朋友是生活的大部分,甚至超過了父母的位置;再隨著年齡的慢慢長大,愛人便成了生活的重心,超越了其他人的分量。這就是成長,人生總是在得到和失去中更疊著。

開學之後,杜禮柏繼續回投行去上班,在學校、公司以及鄔藍的學校之間奔波。北方的春天來得很遲,但是來得非常迅猛,一夜之間就將全城披染上了春裝。這麽好的春光,最適宜踏青郊游,也適合情侶們約會。但是鄔藍很少出去郊游,因為杜禮柏忙,他要寫畢業論文,又要上班,周末都是她去杜禮柏學校陪著他一起學習,幸而燕園的風光不錯,才沒把鄔藍在北方的第一個春天辜負。

杜禮柏心裏對鄔藍有些歉疚,但是鄔藍從不表現出不高興來,在這種小事上,她總是百分百的支持和理解。

北京的春天來去匆匆,一眨眼就不見了,杜禮柏也順利完成了論文答辯,從學校正式畢業了。他在鄔藍學校附近租了一個一居室的房子,離公司也不算遠,打算搬進去。

周末的時候,鄔藍過去幫他搬家,到了他學校,發現杜禮柏人並不在,手機沒人接。她有些納悶,手機放宿舍沒帶走,還是被人偷了?打他宿舍的電話,那邊說他被人叫走了,沒有在宿舍。

直到快中午,鄔藍終於接到了杜禮柏的電話:“藍藍,我來公司開會了,我們公司剛下了一個新通知,要求我去美國培訓實習一年時間。”

鄔藍楞住了:“這麽久?什麽時候走?”

杜禮柏說:“過幾天就出發,我護照都有,只要辦完簽證就可以走了。”

“那你這邊的房子呢?”

“房子我繼續租著,東西先搬過去,你要是想過去住,可以去那邊住著。”杜禮柏說。

鄔藍心裏有些亂糟糟的:“那個先不說,你什麽時候回學校?”

“我公司這邊還有一些事要處理,暫時回不去,回去了再給你電話。”杜禮柏說,似乎全然忘記了今天約了鄔藍搬家的事。

鄔藍說:“那行吧,我先回學校去了,掛了。”說完把電話給掛了。

杜禮柏聽著這話,突然想起來今天約了鄔藍幫自己搬家的,這會兒她應該在自己學校吧,不由得心裏內疚起來,她不會生氣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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